“拍一部获奖的片子”

发布时间:2006-08-15

█ 张国庆 【2006年08月11日】
小时候理想很多,多到后来都记不起当初的理想,但肯定那时的理想一定很伟大,因为那时的理想更像幻想,很美好,却不切实际。后来沉没在学校里,一切都是安排好的程序,很少有机会谈到理想,谈论的都是如何去应付那些考试。

考上安徽大学以后,在宽松而自由的环境里,我和4个有着电影梦想的同学,一起组织了一个dv工作室。

还记得拍好第二部片子送北京参加比赛的前夕,有一家媒体来采访我们,记者问我们的理想是什么,我们想也没想就说,要拍出一部获奖的片子。

采访结束后,我们几个人在那儿谈论理想,谈论的时候,总觉得“理想”这个词有点儿陌生,这个词在周围越来越不流行,越来越多的人把理想当成一种奢侈品,很少言及。即使年轻人也对理想有着一种恐惧,因为理想意味着一种责任,甚至意味着一种负担。其实每一种责任总有存在的价值,如同蜗牛背上的壳,背负着的目的就是为了更好地生存,没有了那“壳”,也就少了生存的机会。

后来我们的工作室解散了,我们没能拿出一部在全国获奖的片子。我们解散的时候,说起我们的那个理想,我们感觉那个理想像指南针一样,给我们指着方向。我们放弃了在小城本来很好的工作机会,去了上海、北京,在这些文化集中的地方开始过一种“受苦”的生活。尽管在这些地方我们时常面临着打击,但是那个获奖的理想支撑着我们,有理想的人可以忍受痛苦,可以放弃许多不必要的琐事。

我在北京的时候,认识了一位在电影剧组做专业场记的老师。有机会和她聊天,听她讲自己的故事。她从小就梦想着去拍电影,但是小时候没有任何条件,大学毕业以后她分配去了广州,在一家外贸公司做财会,那份工作有着令人羡慕的高工资。有一次,一个剧组去她公司找群众演员,她报名去了,在那部片子中她出演一个只有10秒钟镜头的小角色,但就是那10秒钟的镜头让她沉睡很久的理想重新萌芽。

然后她辞去了工作,毅然跟剧组去了北京。她辞职的时候父母极力阻拦,她对他们说,年轻的时候我不能去实现自己的理想,也许我会遗憾一生!去过追求理想的那种生活,我才能感到存在的价值。

她现在很怀念刚来北京的那段日子,那时候,最常去的就是北影厂,在门口等着剧组来找群众演员,为此她不知遭到过多少不理解和白眼。现在,她为了自己的理想,已在北京待了5年!尽管没有成为导演,但是她已经不再是那个站在北影厂等待剧组的群众演员,而是一名优秀的场记,离理想越来越近了。

也许,理想并没有被人忘记,只是暂时藏在什么地方。我看《狼图腾》的时候,觉得和理想很像,狼已经在很多地方消失,但是那种对狼精神的崇敬依然存在着,因为那是寄生在骨子里不可磨灭的东西。理想也是这样,小时候就扎根在人的精神里,并没有真的消失,而是隐藏了起来,年轻的时候或许是最应该把它唤醒的时刻。

前些日子看香港第25届金像奖颁奖典礼,蔡琴在典礼上说:“这儿坐着的都是香港最会做梦的人,正因为你们,中国的电影才这样精彩。”

其实,何止那些人在“做梦”,每个人都是“做梦”的人,每个人都是自己人生的导演,“拍一部获奖的片子”是每个有追求的人都应当有的梦,只有那样,自己的“人生电影”才会精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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